一九九五年底，我去北京看望前中宣部部長朱厚澤，順便帶了一本香港出版的新書《十年的路》送給他。作者吳江是胡耀邦的舊部，曾擔任中央高級黨校副教育長兼理論研究室主任。吳江的書裏提及耀邦下台前與趙紫陽的關係。他指責在一九八七年一月那次元老們對胡「逼宮」的生活會上，趙對耀邦落井下石。我看到這一段很吃驚，就特別問厚澤有沒有此事。朱說，他是親歷那次生活會的少數幾個人之一，應該最有發言權。但是為了維護改革派的團結，大家約定不公開胡趙分歧的。不知道吳江為什麼要這樣做，況且吳江不是依據第一手資料，他當時並不在場。那一次，我沒有追問細節，只是建議他在寫回憶錄時把這件事說清楚。後來朱厚澤的回憶錄沒寫成，但有關趙對胡落井下石的傳言則甚囂塵上，成了一樁歷史公案。據說這也成了耀邦的心結，直到去世都沒有釋懷。被軟禁中的趙紫陽風聞這些傳言後，覺得實在是一個天大的誤會，但又有口莫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