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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三月,新冠肺炎第五波襲港,急症室淪陷,各大報章都大幅報道。圖片會說話,一眾病人擠滿急症室的大堂,然後溢出室外的停車場,「盛況」空前。當然,慘況也是空前。醫護人員固然疲於奔命,病人更慘。急症室不同病房,只是中途站,沒辦法照顧病人的「起居飲食」。滯留在急症室的病人,確實得不到應有的照顧,甚至有些病人,未輪到病床已往生他界。急症室就是生、死的交界,這也是急症的日常,只是一場疫症,凸顯了急症醫學與市民是如何息息相關。
二○二二年,剛巧是香港急症科醫學院成為醫專一員的二十五周年。學院為了慶祝銀禧,特別出版了新書《生死相醫》,向市民介紹學院成立以來,急症專科的發展。一九九七年,香港急症科醫學院成為醫專下第十五個被認可的專科,是最年輕的專科學院。四分一世紀過去了,學院也快到而立之年。
急症科的歷史,要從二戰後說起。香港第一個急症室,成立於一九四七年的瑪麗醫院。作家韓素音的自傳體小說《生死戀》,女主人公就是急症室醫生。在急症室成立之前,醫院也有收症室,顧名思義就是收治院外病人的地方。早年的急症室,負責守門的主要是剛畢業的年輕醫生,在等待轉到心儀專科,就像候鳥一樣,冬季完了就會飛走。八十年代之前的公立醫院急症室,大概都是「醫生很新,儀器很舊」,談不上專科發展。八十年代初,政府銳意改革,急症室新設顧問醫生,吸引更多年輕醫生留在急症室發展,形成了後來專科發展的骨幹。
急症科醫學院的成立,旨在訓練學有專精的急症科專科醫生。急症科屬於橫向型的專科,內外婦兒急症無所不包,因此就像前人所說,急症科的學問如金字塔,要能博大又能高。《生死相醫》的第三章,介紹了生死攸關的幾種常見急症:例如急性心肌梗死(俗稱心臟病發),急症室的主要挑戰是如何更早診斷,以藥物溶栓,或啟動心臟科打通冠狀動脈;嚴重創傷病人,除了考驗急症科醫生的基本功,也需要與其他專科協作,在黃金一小時內穩定病情……
急症科近年的發展,是向亞專科進發,也就是向金字塔的高度攀升。臨床毒理學是急症科下面最成熟的亞專科,也是醫務委員會正式認可的次專科。急症室的「毒王」除了處理服毒個案,也會旁及毒蛇、毒蝎子等,練成百毒不侵的功夫。《生死相醫》的第二章,還介紹了設在醫院大門的深切治療部,說的是急症科醫生再學深切治療科,成為雙科合璧,把急症室急救房變身為深切治療室,搶救危重病人。急症科最新的亞專科,應是高壓氧治療。香港公立醫院第一間高壓氧中心,於二○一八年在東區醫院落成啟用,可以治理潛水病和一氧化碳中毒等急症。急症科引人入勝的地方,就是急症變化多端,次專科包羅萬有。
除了急症室大本營外,急症科也在發展院前急救的學問。大的有大型災難的應變,小的如運動場上的急救,都各有其學問。近來由於疫情關係,更多市民會到郊外旅行遠足,而野外急救也是急症科醫生的專長。野外急救當然不能缺少飛行醫生,急症科醫生上天下海,全賴不斷求進的心。
新冠全球流行,全世界的急症室都受到衝擊。在後疫症時代,急症醫學院的使命,是如何回應未來更大的挑戰,培養更多學有專精的專科醫生。
(作者為急症專科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