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文.書話
2022-4-29
二〇二二年五月號
梁實秋在清華學校的翻譯活動(白立平)

梁實秋先生是著名的翻譯家,早在青少年時期就與翻譯結下了不解之緣。他十二歲時(一九一五年)考入清華學校(今清華大學前身),在清華八年期間閱讀了大量翻譯作品。老師指定的課外書籍,梁實秋往往不屑一顧。同學們晚上在圖書館前等着搶佔座位時,他卻躲在宿舍裏看一些新的文藝作品,而在這些書中,大部分是翻譯作品,當中包括王爾德、泰戈爾、羅素、柏格森、蕭伯納、托爾斯泰、易卜生等人的著作。梁實秋在美國接受了新人文主義思想後,認真反思了自己的讀書生活,認為早期毫無選擇的大量閱讀佔用了閱讀經典作品的時間,做法並不可取。但不能否認的是,大量閱讀翻譯作品為青少年時期的梁實秋打開了了解外面世界的窗戶,拓展了他的視野。

在清華讀書期間,梁實秋曾上過余上沅教的翻譯課,不過他後來在〈悼念余上沅〉一文中則說:「翻譯沒有什麼好教的,學期終了各繳一篇譯品作為觀摩而已……」在此期間,他也有不少譯作發表。一九二一年三月,梁實秋與清華同學顧毓琇、張忠紱、翟桓等合作編譯《短篇小說作法》,裏面收錄了梁實秋的譯文〈短篇小說的主體(正、續)〉。梁實秋的譯作中還有法國及俄國作品,比如他在一九二○年六月於《清華週刊》第六次增刊發表署名梁治華的翻譯小說〈藥商的妻〉(俄國柴霍甫作),又於該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在《小說月報》第十一卷第十二號上發表譯文〈執旗的兵〉(法國竇德著),於一九二一年三月十八日在《清華週刊》第二一二期發表翻譯小說〈一個乞丐〉(俄國柴霍甫作)。沒有資料表明梁實秋在這個時期學習過俄語和法語,這幾篇作品可能從英語轉譯而來。

梁實秋在清華期間沉醉於詩歌創作,翻譯的作品中也有一些詩歌作品。比如他於一九二二年四月二十八日在《清華週刊》第二四五期發表譯詩〈野花之歌〉(“The Wild Flower's Song”)(William Blake作):

As I wander'd in the forest,/The green leaves among,/I heard a wild flower/Singing a song:

“I slept in the earth/In the silent night,/I murmur'd my thoughts/And I felt delight.

In the morning I went/As rosy as morn/To seek for new joy,/But I met with scorn.”

在綠葉的林中,/我曾遊逛,/聽得一朵野花兒/唱着歌唱。

「寂靜的夜間,/我睡在土裏;/低訴着我的衷腸,/倒覺快意。

到清晨我走了,/美麗與清晨一般,/去尋新的快樂,/但是遇到悔﹝侮﹞慢。」

除此之外,他於一九二一年八月二十一日在《晨報》第七版發表譯詩〈安娜白麗〉(Edgar Allan Poe作),八月二十五日在《晨報》第七版發表譯詩〈黎明〉(Henry W. Longfellow作),於一九二三年二月十五日在《清華週刊.文藝增刊》發表譯詩〈陶醉—波陀萊爾的散文詩〉等。

一九二三年八月,二十歲的梁實秋結束了清華八年豐富而充實的學習生活,登上了傑克遜總統號輪船赴美留學,自此走上了文學家、批評家和翻譯家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