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文.書話
有次我聽有線新聞,聽見粵語相聲大師黃俊英先生話:「粵語無法取代,不能輕視」,再睇落去,佢仲提到:「在普通話普及的年代,我們不要忘掉我們的粵語文化,所以這些年我都特別努力。」
我記得同助教Harry(註)到學校做講座時一齊分享過粵語填詞嘅趣味,大家一言一語,引吓台下觀眾發笑,形式同效果跟粵語相聲有啲相似,於是就請咗Harry記錄吓當日嘅情境同佢對粵語相聲嘅睇法:
香港人對「相聲」一詞可能比較感到陌生,但係相信大家都有聽講過咩係棟篤笑。其實所謂相聲就係類似棟篤笑嘅表演,顧名思義係靠表情(相)同埋聲音(聲)去表達包含笑料嘅故事情節;不過更加多嘅係按照一早寫好嘅稿同其他設定去講,所以我通常會將相聲簡單歸納為比較少同觀眾即時互動,而且內容、停頓位、語氣等等都更加一板一眼嘅棟篤笑。
粵語相聲喺香港近幾年嘅狀況可以用「買少見少」嚟形容。隨住黃子華喺二○一八年宣布封咪,唔再喺香港搞棟篤笑之後,相聲文化就好似逐漸淡出普羅大眾嘅視線。有人不服,話內地有相關節目,外國嘅stand-up comedy依然好受歡迎,但請各位留意:上述均只係「相聲」,而唔係「粵語相聲」。
至於點解我要強調「粵語」呢個元素?諸君切勿誤會。我絕對唔係想表達粵語相聲就係最優勝,最高人一等,畢竟用唔同語言嚟演繹嘅段子(相聲作品中某一節嘅笑料內容,香港人多數理解為「gag」)都有各自嘅韻味同獨特之處;但係正正就係因為咁,我哋更加要將唔同語言嘅相聲都傳承下去。身為一個以粵語為母語嘅香港人,我深信粵語gag獨有嘅呈現,係其他語言都無可比擬的。
舉個例子,例如Ben Sir平時好鍾意講嘅:究竟「靜雞雞」同「靜靜雞」比較,邊個靜啲?「靜靜雞」有兩個「靜」字,係咪代表更加靜?其他語言係無「靜雞雞」同「靜靜雞」呢兩個詞彙。當然,反之亦然,有啲人哋語言獨有嘅詞彙、呈現,我哋粵語都未必做到。
對於推廣粵語相聲,我同Ben Sir一直都係不遺餘力。上年同Ben Sir去咗聖若瑟書院(二○二二年五月二十八日)同埋港大同學會書院(二○二二年六月十一日)度分享,內容主要探討粵語嘅奧妙,講下填詞,講下句式;我哋以粵語相聲嘅形式分享,一唱一和,台上嘉賓講得迷人,台下師生亦聽得入神。將一場有教育意義嘅演講分享,透過粵語相聲中嘅gag表達,同學邊笑邊學嘢,例子都特別易記入腦,試問除咗粵語相聲,仲有咩分享形式可以做到?我哋成日口口聲聲話要守護粵語,一於透過傳承粵語相聲,將粵語發揚光大,同時將相聲呢個文化流傳千古。
齋講推廣粵語,好難做;推廣粵語相聲文化,有得做!
註:關尚禮(Harry)為Ben Sir's Academy助教,就讀香港大學中文教育四年級。
(作者為藝人、香港中文大學中國語言及文學系前高級講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