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冊:明月灣區
題:遊園
再遊逸仙湖公園
香港都會大學 程鈺瀅
在我小的時候,外婆常帶我去逸仙湖公園玩。記憶中,每次去逸仙湖公園一定會買上一包三塊錢的魚飼料,然後便胡亂灑到湖裏,給魚兒們飽餐一頓。每每回憶到此處,我總會被大人們說道一番—「別人是慢慢餵的,慢慢玩,就你不一樣,一通亂撒。」對此,我也只是笑笑,為我的「沒耐心」做出沉默的辯解。後來,我們家便搬到離逸仙湖公園遠一些的地方去了,往後的十幾年都沒有再踏入逸仙湖公園。直至,二○二二年的十二月。
那是特殊的一個月份。那個月,城中的許多人都感染了新冠肺炎,而我也是染病的一員。在家隔離了許久,康復後我便下定決心要出門逛逛。說到底,是想念陽光灑在身上的感覺。可以曬太陽,又可以呼吸新鮮空氣—我想起了逸仙湖公園。
跨進逸仙湖公園大門,映入眼簾的依舊是那個養了許多金魚的湖畔。只不過賣魚糧的小亭子早已被拆除,「沒耐心」無法再販賣給我了。再往裏面走一些,有一片竹林。茂密的竹林霸佔住了半片天空,所幸它還肯留一半與人類分享。從竹葉的間隙間眺望,能看見古老的平房以及摩登的摩天輪,看起來毫不相關的幾樣事物,在陽光的加持下卻相映成輝。一切,在被囚禁過的人類眼中,都是自由與美好。
遊至中段,坐在公園內的石板凳上,我大口呼吸。鳥飛、魚游、樹葉間相互摩擦。我只是坐着,卻在靜止中感受身邊的一切動態。陽光如願地灑到我的身上,驅走了一切束縛。
我再遊逸仙湖公園,一進一出,我的疫情時代,結束了。
遊園觀蝶
香港浸會大學國際學院 王廖欣
這年夏天,我來到台灣,參觀了位於國立清華大學的清華蝴蝶園。
夏日炎炎,尤其在中午,太陽毒辣得像在追着人跑,毫不退讓,執拗地停在頭頂上。刺眼的陽光射向大地,大地也覺燥熱,釋出熱氣降溫。焗熱使人昏昏沉沉,一時半刻忘記自己身在何處,只顧在意因汗水而變得黏膩的身子,以及眼前走着的路。
「大部分幼蟲都有偏好的植物。要想找到牠們,可以先找找看這個品種的寄主植物。」志工撥開遮擋的枝葉,在林林總總的綠植之間,指着一片綠葉。仔細一看才發現上面沾着只有露水般大的卵,彷彿若有人輕彈葉子,它便會順勢滴落、彈起。
我對蝴蝶的認識甚少,也沒什麼觀蝶的機會——或許偶爾能在城市的綠化地帶找到幾隻鵝黃色成蝶,總之是看不見(找不出)卵的,更別提像這樣從志工手中接過幼蟲仔細觀察了。遊園的時光意外有趣,我好像很快就跟隨志工的步伐逐步深入園區,太陽與我競走,看看誰先到終點找到美麗的蝴蝶。
我輕輕側身避過枝葉,唯恐驚擾不知生活在哪裏的幼蟲。我盯着腳下略顯狹窄的小徑,害怕邁開步才發現地上的蝴蝶。我還記得在市區行人路上看到被路人踏中的蝴蝶,破翼腐爛,如同枯葉般躺臥地上。
仲夏的風吹起,群蝶起舞。我舉起手,想擋擋陽光,仔細看看,卻被邊上的朋友制止:「別動,有隻蝴蝶停在你的肩膀曬太陽。」
迪士尼與「神奇」
吉林大學 金彤
從一九五五年第一家迪士尼樂園開業到現在,迪士尼樂園已經走過了近七十年歲月,在複雜現實世界中為世人建造一個夢幻純真的小世界,它是一個烏托邦、是一片精神上的休憩地,用快樂和童話把成人生活的困惑苦悶隔絕在外。
我喜歡去迪士尼樂園。上海迪士尼開園以後,我辦了年卡,開心的時候去玩,不開心的時候也去玩,每次都能興致盎然地歸來。我甚至萌生過要去迪士尼樂園工作的念頭,想着做這樣把快樂傳遞給別人的工作,一定是非常有趣的吧。
某次小長假期間,在迪士尼樂園裏遇到一位淳樸靦腆的保安,他是因為假期客流驟增而被臨時增派過來維持秩序的,晚上放煙火時,他請我幫忙錄幾段視頻。他是一個年輕的父親,希望能用錄影給孩子看到迪士尼煙火。我盡力為他錄了全程,聽他講自己經濟並不寬裕,一張迪士尼門票抵過他一個星期的工資,也許暫時還不能帶孩子來現場體驗,希望錄影可以給孩子一種快樂的期待。我給他簡單地介紹了一些迪士尼人物,當煙花盛放時,為他搶拍了幾張合影,看到他幸福的笑臉,內心有莫名的感動,對他和他的孩子來說,這是快樂的一天。
「祝您擁有神奇的一天」,是迪士尼樂園裏常常可以聽見的一句話。我覺得迪士尼的「神奇」並不只是那些固定遊樂設施帶來的快樂體驗,還有許許多多的瞬間產生的「故事」,而以愛和快樂為底色的故事,為我們帶來了真正的神奇。
園內的萌發、茁壯,如我
保良局羅傑承(一九八三)中學 王靜雯
仍記得四年前,剛升上中學,看着校園陌生的模樣,心中載着的是萬般緊張害怕,對一切不熟悉的設施:課室、樓梯。
現在的我漫步在校園裏,心中只有輕鬆心情。課間閒餘時,我偶爾會選擇跟摯友在校園裏走走,在同學吵鬧玩樂的人群中慢慢穿過,在老師旁邊走過,我心再沒有從前的顫顫兢兢、小心翼翼。
我的課室在一樓,每次漫步在校園的起點都會格外熱鬧,因為只要在一樓欄杆往下一望便是露天操場,我們學校的體育生都會趁着那從課間擠出來的一點點小休時間,全部奉獻給他們所熱愛的籃球,排球又或是羽毛球。一樓會聚集一些剛進入中學生活的中一同學,看他們有些會跑着的去下面小食部恢復那被上課消磨的精神,也看他們帶着我們那已逝去的一點點童真。
我們慢慢走上二樓,二樓的一個活動室門口有幾幅毛筆字,每次經過都不禁驚歎一番。然後再走到二樓課室前的水機,盛滿那出門時忘記的水。然後我們就會再沿路返回課室,或者再去下面的小食部吃魚蛋。學校的咖喱魚蛋雖然形狀不一,但卻味道不錯。通常一串魚蛋過後,鐘聲便會準時響起,我們跟鐘聲競速到達班房。
不知兩年以後,那不知不覺中學快畢業的我,還會否再有這輕鬆寫意時刻,還會否記得這充實的校園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