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藝術
因為太喜歡金庸武俠小說,我花了四十年時間,完成了一部一個多小時,共八個樂章的《神鵰俠侶交響樂》(《神交》)。從構思到寫作、配器、世界首演,主角都是交響樂團。可是,到了二○二○年十一月,國樂團反而變成了演出、推廣、傳播《神交》的主角。
十一月六、七日,台北市立國樂團將在鄭立彬團長指揮下,分別在高雄衛武營音樂廳和苗北藝文中心演藝廳演出完整《神交》國樂版(吳瑞呈配器)。七日晚上,台南市立民族管弦樂團將由劉文祥團長指揮,在台南文化中心演出該曲第五至第八樂章(吳瑞呈配器)。二十一日,浙江省民族樂團將在金庸的故鄉海寧縣,由徐東曉指揮演出《神交》民樂版全曲(阿鏜配器)。
一個月之內,《神交》國樂版有這麼多演出機會,讓我不能不深深感激它的幾位催生者和大功臣:第一位是香港新聲國樂團創辦人邱少彬老師。是他首先把《神交》的第二、三、六、八樂章配器為國樂版並親自指揮新聲國樂團,於二○○八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在香港大會堂作了《神交》國樂版的世界首演。演得非常成功,顛覆了我對國樂團演奏能力的認知,讓我從此對國樂團敬重又親近。
第二位是香港雨果唱片公司老闆易有伍先生。他鼓勵我把整部《神交》配器一個國樂版,並告訴我:「交響樂團傳統曲目演不完,不會對新作品有興趣。國樂團有很大曲目需求,你如寫出來,大陸的、海外的國樂團我都可以為你作介紹。」正是他的開示和鼓勵,讓我全力以赴,費時數月,配器出第一個完整的《神交》國樂版。
第三位是蔡時英先生。他是廣東文聯前書記兼常務副主席,也是我的老學長。他與老朋友、老同鄉余亦文先生(前廣東歌舞劇院院長)聯袂,去遊說廣東民族樂團陳佐輝團長,讓陳團長決定:不惜代價,克服萬難,把《神交》國樂版在廣州推出。
第四位是胡炳旭指揮。二○一○年一月十六日,在廣州星海音樂廳的《神交》國樂版首演,就是由他指揮。他用其獨特的人格魅力與豐富指揮經驗,讓《神交》國樂版的排練與演出都相當順利、成功。
第五位是北市國鄭立彬團長。他剛擔任北市國團長不久,就決定請吳瑞呈先生,為《神交》另起爐灶,重新配器。這個決定做得太對了。我畢竟是西樂底,對國樂器的掌握,遠遠不如吳先生,所以百分百支持鄭團長這個決定。然後,他把由他一手催生的吳瑞呈配器版《神交》,安排在二○一七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在台北國家音樂廳,跟林昭亮獨奏《梁祝協奏曲》同台演出。那天全場爆滿,一票難求,《神交》第二國樂版也一演而紅。第二年,他又把《神交》國樂版作為北市國的年度製作,精心排練、錄音,出版了《神交》國樂版CD。這個錄音版本的品質,無論精準度、清晰度、音樂性、神韻,在《神交》歷來演出與錄音版本中,都穩排第一。我自己指揮演出的版本,在「武俠味」和細節處理上,也遠遠比不上鄭團長與北市國這個版本。本來,他計劃把《神交》帶到香港和大陸去巡迴演出,因新冠肺炎疫情影響,只能求其次,改為在台灣中南部巡演。
交響樂來自西方,欲在東方生根,唯一出路是本土化。佛教因有慧能與禪宗等,早就不再是「外來宗教」。深願《梁祝協奏曲》、《炎黃風情》、《神鵰俠侶交響樂》等,能促成交響樂早日變成亦東亦西的本土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