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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者在本刊二○二一年七月號談過以直接音譯方式翻譯相機品牌的有趣之處,今次就透過一些其他相機品牌的翻譯,看看譯者如何做到音義兼顧,達至兩全其美的理想效果。相機是實用商品,消費者大都注重其實用性能,所以譯者多在這方面下功夫,在選字用詞時,除了注意聲韻外,更希望透過譯名,突顯相機的優異功能。
先以當今兩大日本龍頭品牌為例。Canon原譯「錦囊」,有相機可為攝影師提供「錦囊」妙計的意義;而今譯「佳能」則有性能優異、「樣樣佳(皆)能」的含意,兩者不相伯仲,音義俱佳。惟原譯「錦囊」則稍欠時代感,將之改成「佳能」令人覺得品牌與時並進。再看看另一龍頭品牌Nikon,原譯「藝康」,今譯「尼康」。原譯令人有「匡(康)助藝術創作」的聯想,可算是音義兼顧,但新譯則變成純粹音譯,有點失色。
其他更為精彩的相機品牌譯名可數Exakta(「愛攝她」)和Yashica(「影攝佳」)。這兩個譯名大可與Coca-Cola(「可口可樂」)這個經典名譯並駕齊驅,無論在音節、突顯商品優異性能,以及易讀易記方面,都不遑多讓,算得上神來之筆。此外,值得一提的妙譯,還有原譯「萬能達」、今譯「美能達」的(Minolta)和法國名鏡「愛展能」(Angenieux)。
除上述例子外,另外一種十分普遍的方法就是音義兼顧再配合吉祥用字,採用這種策略的產品也有不少,例如美酒有「百事吉」(Bisquit),香煙有「吉時」(Chesterfield)、「萬事發」(Mild Seven),朱古力有「吉百利」(Cadbury),汽車有「萬事得」(Mazda)。而相機就有「祿萊福萊」(Rolleiflex)、「康泰時」(Contax)和「福倫達」(Voigtlander)。
就相機品牌而言,這種配合吉祥用字的翻譯手法,以「祿萊福萊」為表表者。「祿萊福萊」,福祿齊來,短短四字,令人覺得,擁有「祿萊福萊」就擁有福祿。也許有人會問,相機乃實用商品,消費者應該比較注重其實用功能,所以品牌譯名,亦應以能夠突顯其優異功能為佳,為何譯者在翻譯這些當年名噪一時的品牌時,不以功能為先,反而注重吉利字眼呢?高檔次相機向來都分成專業用家(Professional users)和專業消費者(Prosumers)兩個市場,而專業消費者的市場佔比也往往舉足輕重。於其黃金年代,這幾個品牌的相機都價值不菲。據悉,在五十至六十年代,一部「祿萊福萊」的相機售價動輒數千元,而當時一般人的月薪僅為數百元,故此除了專業用家外,「祿萊福萊」這類高級相機的用家大多是非富則貴的專業消費者,因應此類消費者的心態和訴求,翻譯策略亦多選用吉利字詞,例如「祿萊福萊」:福祿齊來,「福倫達」:天倫之福,皆可達至,以及「康泰時」:身心康泰、行樂及時等,這些都是經典品牌的經典翻譯。
綜合相機品牌的翻譯手法,可謂各適其適;無論是音譯、音義兼顧或加入吉祥字眼等等,不同手法,均可派上用場。但無論採用什麼方法,譯者必須有如銷售員一樣,以客為先(customer oriented),要注意品牌本身的定位(brand positioning)和品牌的目標顧客(target customer)的特質,方可創造既優美貼切,又能突顯產品優點的譯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