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風
她沒有名字,資料上只寫着「劉氏」二字,這資料,登記在我同父異母的大姊的身分證上。劉氏死得早,大約三十出頭,那時候應該是一九三八,當時國內的華人沒有誰會說一九三八,他們說的是─民國二十七年。民國二十六年...
有兩件事我不太喜歡,一是看電視,二是聽專家「勵志性的演講」──這兩件事都不算壞事,是我自己性向與之不合。不過,事情有時就有那麼湊巧,有天出門辦事,中午肚子餓了,事還沒辦完,人家中午休息不辦事,我只好隨...
古時候,在中國,女人不太有正式名字。
百分之百沒名字嗎?也不是,大概沒名字的佔百分之九十九點九吧!
但,所謂有名字,往往也只是「姜氏」什麼的,等於沒有。
為什麼沒名字?因為─唉,根本...
我有一個母親,我的母親也有一個母親(這兩句話當然是廢話),哦,不對,她很奇怪,她不止有一個母親,她有兩個母親。換言之,我有兩個外婆。我猜你立刻想歪了。在那個年代,民國初年,我外公,以他的家產和能力,如...
母親節清晨,我準備要赴教堂,這是去年的事了。
母親節照例是五月第二個星期日,而每逢星期日,在我家附近的東門市場裏,會有一對賣滷味的父女來設攤,他每天都在台北市不同的市場輪流設攤,像古代的巡官。
他...
年少的時候,大約十四歲吧,有一次,陪媽媽上街去買衣服。我不喜歡「陪」這件事,顯得婆婆媽媽的。女人常常不是你陪我、就是我陪你,時間都這樣耗光了。但那天情況特殊,我就答應陪她去了。這種事,我平生也就只做過...
過年,年初三,深夜三點,在副刊版上看你寫自己四十年前的少年歲月。恍惚中,自己也返老還童起來。
看到你寫自己當年在中華商場,享用學姐請客的美味烤鴨。你在文中細細描述:
大啖烤鴨三吃,其中一吃甚特別,...
我醒了,我發現,他也醒了。我們很少同時醒來,因為他早睡早起,我晚睡晚起。我們擁有一張大床,但仔細看,其實是兩張小床拼成的,小床各寬二尺八寸,上面各放一塊硬度不同的彈簧墊。他的軟些,我的硬些。「昨天晚上...
如果我問你:
「家庭主婦分兩種,你知道是哪兩種嗎?」
你會怎麼回答?
有一次,我在一張不太大的咖啡桌上,問一掛朋友,那天圍桌而坐的大約有六、七人(其實,六就六,七就七,但,難免有人遲到早退)。
...
在老台北市的中心位置─我說的「中心」是指地理上的中心,跟能賺錢的「商業中心」或有權力的「行政中心」無關,就是老老實實的市中心。那裏有一條街叫青田街,青田街上有一間畫廊,我有時會帶遠方來的朋友去那裏坐坐...
那天,從成都,我要去一個地方叫安仁古鎮。有個好心的晚輩答應開車送我去,我的任務是去剪綵,為朋友所策劃的展覽。那展覽是為民國初年的學人辦的,例如胡適、蔡元培……等人。天好,路...
我跟丈夫退休前都在學校教書,我的學校距家十一公里,他的則離家四十二點二公里,我自己開車去,他搭的是校車。也不知是不是為了「遠」這個原因,他出門前常常不安:「不知道今天下不下雨,不知道天氣會不會轉熱,不...
華人這個族群,一向人多,但如果你必須在眾多古代華人中(有個統計,說二十世紀以前,中土華人累計共有十八億)要找一、二個人來喜歡並佩服,可也不容易。我年輕的時候(指二十歲左右)喜歡過兩個古人(孔子不算,他...
一人活着,有件事我覺得「非常非常重要」─如果不是「最最重要」的話─那就是:「你要喜歡自己。」喜歡自己不難,世上的大梟雄、大壞蛋多半都喜歡自己,才會想到損人利己的陰招,如希特勒,或黑道老大。但我說的是「...
一
一九九八年,台灣「省」給「廢」 了─這個從一八八七年(光緒十三年)就有的「省」。
不過,政治人物說話不像我們常人說得那麼老老實實,他們說的是:「『省』,以後就『虛級化』了。」說這話的人是李登輝...
一
有一次,說來是二○一八年的事了,我在中國大陸某地演講。主辦單位出於好意,想找句好詞,來為我吹捧一番,便在會場門口拉起一張大紅布條,上面貼着醒目的白字「慶祝作家張曉風女士寫作五十周年」。
二
...
一
嘴巴,頗有些功能:
第一,它是「海關」、是「入口」,一切可吃的,都經由它進入人體。人活着,其中相當大的快樂是由美食負責提供的。當然,你也可以經由鼻胃管灌食而 活─不過,那樣活着,唉!可真受罪呢...
以「今天之人」去看「古早之人」,對於他們那種「快不起來」的「慢動作」,不免有些要急死人的感覺。
不管是人,是皇帝的重要文件,是楊貴妃愛吃的荔枝等等,都無法「快速旅行」或「快遞」。今天,一般人雖然沒法...
一
一般而言,學者的論文都不好看,因為既無文采,甚至也無文理。至於非學者的「小混混」的論文那就更不堪說了,連字帶詞都錯,令人如墮五里霧中。
哈!這就是為什麼台灣在二十一世紀之後冒出的「新特產」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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